我在这间禅房里养了十天伤,除了送饭的和尚,玄都一次也没再来过。
离我跟玄都约定的一月之期已过半,我很是着急,在能下地之后就溜了出去。
我要去找玄都,跟他说不能把这十天也算进去。
可这寺里的屋子个个都长得一模一样,我走着走着连来时的路都找不到了。
突然在一个拐角听见脚步声朝这边走来。
那日在大殿上梵文打在身上的刺痛感历历在目,我怕极了这些不分青红皂白的和尚。
一时着急随便推开一扇门就躲了进去。
我以为可以得到暂时的安全,却没想到他们也是要进这屋来的。
这间屋子空旷的很,只有几个隔间,然后隔间也没有门,只摆了几个大木桶,实在无处藏身。
说话的声音已经仿佛在耳边了,容不得我再犹豫。
我连忙变回兔子朝最近的一只木桶蹦过去,扑通一声里面居然有水,温热的好舒服……
眼前这白花花的是什么……怎么感觉像人类的皮肤,我伸出小爪子用掌心的肉垫按了一下。
却猛的被一只手逮住了,这…这里面怎么还有个人……
这下死定了!
水里的人哗的一声破水而出,急促的喘着气,也不知道是被我吓的还是气的。
我正等着他把我提溜出来,再扔上那恐怖的大殿上接受凌迟时。
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。
是先前我听见说话声的那几个,他们手里也提着木桶,张口有些惊讶的说,「玄都师兄你也在沐浴呀?」
玄都!
水里的我呆住了,眼前赤裸的身子居然是玄都的吗?
我不受控制的想起那次在小溪边的吻,红色的眼珠子开始乱瞄起来。
玄都像预知了一样,伸手捂住我的眼睛,把快窒息的我从水里提了起来,藏在桶边缘。
玄都回道,「我刚从山下回来,身上脏乱不敢近佛祖身。」
那些和尚点头应道,还夸了几句玄都大爱,日日都下山教村民怎么抵御妖邪。
随后我听见有人把水倒进去大桶里,然后是宽衣解带的声音。
原来这是和尚们的浴室呀!
我悄悄转了下小脑袋,想看一下自己的猜想对不对。
又被玄都抓了回来。
我看不见,但能感觉到他的靠近。
他压低音量在我耳边说了一句,「不许偷看,非礼勿视。」
不知道是水太热还是什么原因,我感觉他声音比平时暗哑了许多。
他说话间吐出的呼吸热热的,弄得我耳朵发痒。
长耳朵控制不住的抖了抖,又被他一把捏住,「也不可以听,非礼勿听。」
直到外面又有和尚惊呼一声说,「哎,这地上是谁的衣裳,怎么感觉像女子的……」
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。
变回兔子身体缩小之后,衣裳就掉在地上了。
这下怎么办?
我们这样被发现的话,根本说不清楚。
我求助的用小脑袋拱了拱玄都光裸的胸膛。
却见他抖了一下,然后把我提得更远了些。
张嘴脸不红心不跳的说,「那是香客要佛祖开光的衣裳,我忘记放好了。」
我一愣一愣的听着,不是说出家人不打诳语的吗?
玄都好似接收到我的疑问,低头伸手朝我脑门弹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