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不到秦煜回答,我心里有些慌。
「你曾说要和我考同一所学校,还算数吗?」
「小舒,对不起。」
怕他难过,我的声音里一直带着笑,可眼泪却不争气地落个不停。
「是因为你家的事吗?秦煜,那些我都不在乎。」
「可我在乎!」
手机里传来了忙音。
我拿着手机,不停回拨那个号码。
可耳边只有冰冷的女声一遍遍响起:
「对不起,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。」
那天,我在漆黑的夜里呆坐到天明,
青梅竹马十八年,情窦初开的约定,都没有抵过你少年的自尊啊,秦煜。
后来,我守着约定,独自去南宁念大学。
南宁共有二十一所高校,我用了一年时间,全部走遍。
可惜再也没有见过我的少年。
生日那天,我收到一条短信。
「小舒,生日快乐!礼物在校门口。」
我抓着手机疯了一样冲了出去,
可依旧来不及看到我想见的人。
那天校园表白墙上出现了一张我的照片,
光着脚丫,捧着一束花,蹲在地上,哭得撕心裂肺。
我回了他一条短信:
「昨夜梦你,手捧戒指单膝下跪的模样还似从前。」
杨舒将咖啡杯捧在手中,
我有点怀疑这杯咖啡随时会被她泼在我脸上。
「实在抱歉,我没有先生,你们的婚礼我无法参加。」
她愣了愣,很快了然地笑笑,话说得极不客气
「真遗憾,你离婚了吗?」
虽然猜不透对方的目的,
可一直这样被冒犯,我有些不快。
「你这是什么意思?我从来没有结过婚,一直单身!」
我没告诉她的是,从十八岁那年对秦煜动心以后,
我再也没能爱上任何人。
她疑惑地歪着头看我,
「可是秦煜说,你刚毕业就结婚了。」
她从包里取出一本日记,翻开其中某页,推到我面前。
「这是秦煜的日记,你自己看。」
我好奇地接过日记,纸张有些泛黄,显然时常被人摩挲,显得有些陈旧。
我一眼就认出了秦煜的笔迹,
那些字和他的人一样,行云流水,潇洒飘逸:
今天我第一次出任务,救了人,感觉灵魂在被救赎。
我想立刻见到云舒,求她原谅我这么多年的懦弱。
可我在她家楼下,见到了她的丈夫,他问我要不要上去坐坐。
我记得他,二十岁那年,他牵着云舒的手,送她进学校。
我弄丢了我的女孩,她想要的戒指,有人送了。
我慌张抬头,也不管眼前人并不是秦煜,急急分辩:
「那不是我丈夫,是我后妈的儿子。」
二十岁那年,我妈突发脑出血进了医院,
我眼睁睁看着她在我眼前没了呼吸。
脆弱的我没能承受住,七天七夜不眠不休。
我爸终于在我又一次尝试自杀后,请来柳阿姨照顾我。
后来他们顺理成章地走到一起,于浩成了我哥。
休学半年后,我终于可以返校,但还需要服用一些药物,
家里人都对我小心翼翼,
于浩也在南宁念大学,柳阿姨嘱咐他送我返校,好好照顾我。
可我没想到会被秦煜看到,误会至此。
杨舒收起脸上的笑容,轻轻叹了口气:
「原来是一场误会,我还以为他这七年深情都喂了狗。」
她伸出手指了指我手中的本子,话说得很不情愿。
「这本日记,他写了七年,都是关于你。」
我摩挲着手中日记本,却不敢再看。
我的鼻子一阵阵发酸,
只有拼命睁大眼睛才能不让泪水落下来。
我垂着头喃喃自语:
「可再怎么深情,还是输给了时间,他不是爱上了你吗?」
没想到杨舒被我一句话说红了眼眶,
「他不爱我,跟我结婚是因为我妈妈是他的恩师,也是他的第一个任务。」